2024年9月27日上午，法律碩士學院專家講壇專題講座在昌平校區端升樓210教室順利舉辦，主題為《民法中的人——人工智能時代的挑戰》。主講嘉賓為意大利布雷西亞大學法學院Stefano Porcelli（司德法）教授，緻辭嘉賓為學院黨委書記韓文生教授，與談嘉賓為教務處副處長、比較法學研究院翟遠見教授，講座由學院私法研究所所長陶乾教授主持。法律碩士學院24級研究生參加了講座。

講座伊始，陶乾教授對講座主題及各位嘉賓進行了介紹，并代表學院對各位嘉賓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韓文生教授發表緻辭，對司德法教授的到來表示誠摯歡迎，并對司德法教授、翟遠見教授的學術背景及研究成果進行介紹。他強調了人工智能對我們的學習和工作帶來的深遠影響，并特别指出其對法律職業帶來的挑戰。

翟遠見教授回顧了自己與司德法教授共同學習、研究的經曆，并強調了本次講座主題的重要性與複雜性。他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如何理解民法中的人？這與有血有肉的人、具有人格的人及民法中的主體概念有何區别？”這個問題不僅引出了本場講座的核心議題，也激發了大家的興趣和思考。

之後，講座正式開始。Stefano Porcelli教授經過對羅馬法與民商法的深入研究，剖析人工智能時代對民法中“人”的概念及其法律地位帶來的挑戰，并以法律中具體的人的概念到抽象的法人概念的演進為出發點，探讨人工智能是否可以具有法人資格的問題。

首先，Stefano Porcelli教授講解了法與正義的關系，并表示這對理解人類與人工智能的關系非常重要。《學說彙編》中指出：“法（ius）來自于正義（iustitia）”，而平等（aequalis）與正義（iustitia）不同，平等（aequalis）表達的是物理或數學意義上的平等，比例平等（即公平，aequum）則要求同樣的情況應當得到同樣的對待，不一樣的情況應當得到不一樣的對待。

接着，Stefano Porcelli教授介紹了羅馬法中的人的概念以及從具體到抽象的演進和重要性。在羅馬法中，拉丁文“homo”被用來指代“生物學意義上的人”，羅馬法學家赫爾莫傑尼安曾提出：“所有法都是為人而設”。羅馬法還規定：“即使是奴隸也能成為羅馬市民。”在這種情況下，人是法律體系的中心以及法律體系的基礎。“後古典時期”羅馬法中，有時會出現人們的組織或者協會“對外性”的情況，但這種情況非常少而且似乎不能算是對組織或協會的代理。

直到歐洲中世紀，這種情形逐漸發生變化。首當其沖的是西尼巴爾多·德怡·費艾斯凱，即教皇英諾森四世，他首次确立“教會是一個拟制的人”。這一論斷後來被法國學者Francois Duaren發展到了頂峰。17世紀，德國法學家普芬道夫基于其構建的古典自然權利義務理論，進一步提出“倫理人”（persona moralis）這個統一的主體概念。18世紀後期，得益于自然法學派的發展，主觀主義逐漸在潘德克吞學派概念法學中占據上風，此時理論上主觀構建出的法律主體概念（subiectum iuris）成為法律體系的中心，對法律主體的認識也不再屈居于客觀規定之下，主體具有的主觀權利被認為是法律主體存在的必要特征。

最後，Stefano Porcelli教授認為還要考慮到另外一個重要問題：多數情況下，由于法人被認為是人，所以法人獲得了很多自然人能夠獲得的保護。那麼對人工智能而言，也會提供和對自然人那樣高水平的保護嗎？實際上，回歸到“法人”概念，其誕生的初衷就是為了解決法律後果歸因的問題。對于人工智能，也應當從法人的角度來判斷人工智能所作行為産生的法律後果應該歸因于誰。為了能更好地面對人工智能帶給我們的挑戰，并解決由此産生的法律問題，我們首先應該理解：涉及法人的最基本問題就是法律後果歸因的問題。按照bonum et aequum的标準，人工智能與自然人有很大區别，人工智能屬于“物”而不屬于“人”這一法律概念的範疇，需要在這種基礎上來建構人工智能法律制度。

陶乾教授以“民法中的人、著作權法中的作者”為題，分享了自己的見解。她指出人工智能成為新質生産力，已經滲透到每一個行業領域。她分析了人工智能時代對作者制度、著作權的歸屬、著作權的客體制度帶來的沖擊，分析了自然人作者、合作作者與法人作者，她分享了我國的三起與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有關的版權法案例，還談及了數字人、虛拟偶像對著作權法表演者權的影響。

在交流互動環節，同學們圍繞講座内容積極提問。兩位教授就同學提出的問題進行了詳細解答。Stefano Porcelli教授在答疑中指出，人工智能并非民法中的人，任何權利都是在人之上，不可能存在于物之上，正如古羅馬法諺所述，“任何法都是為人而設計的”。陶乾教授回應指出，作品可謂是人類思想的一種延伸，受著作權法所保護的作品需要能夠體現出人類的與個性化表達。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是否構成作品，需要在個案中進行分析其是否有人的獨創性貢獻。

最後，陶乾教授對本次講座進行了總結。她感謝Stefano Porcelli教授為大家帶來了精彩的報告，并表示Stefano Porcelli教授的分享為同學們研究民法中的“人”提供了新視角。

至此，本次講座在熱烈的掌聲中圓滿結束。

文字：趙晨曦

楊玉茜

圖片：宋澤穎

龔小雲

編輯：胡天翊

初審：吳荻

終審：梁敏